另一個年度愛情故事 我是一只狐貍。 和跟頭一樣,不是很安分的小狐貍。 我們有著人類羨慕的長壽,也有著世人所不為理解的與之呼應(yīng)的寂寥。 好比跟頭的心結(jié)。 我從沒見過全天下會有那么傻的姑娘。 把自己埋在一大片向日葵當中,傻兮兮的問我們,往她頭上澆水會不會開出花來。 我看著跟頭和姑娘度過了很美好的一段時光。 喜歡,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情。沒有年齡,不分種族。 后來的某一天,他們分開了。 姑娘去了遙遠的一座城市。 那里,便成了跟頭想去,又不敢去的地方。 于是森林里,又只剩下我們形單影只的相伴。 再后來的某一天,跟頭對我說,他決定四處去流浪。 我目送他離開。 跟頭走后,我發(fā)明了一項新游戲。 隨性選一些石頭花草,給了它們靈性,看它們自由組合成各種各樣的樣子,然后瞇著眼,在湖邊享受陽光。湖面波光粼粼,我知道,湖里有一條黑魚,它愛上了一只檸檬做的貓。 當跟頭“浪跡的狐貍”這一拉風的外號傳遍非人族界的時候,我依舊在森林里蹦蹦跳跳,安心鼓搗那些石頭。 有風吹過,拂過我紫色的毛發(fā)。 我依稀記得,曾經(jīng)有個人的笑容,一如現(xiàn)在的春風,吹啊吹,吹亂了垂柳,吹亂了綠紅。 為了那抹笑容,我曾以人類的形態(tài),在他身邊待了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。 他說自己叫大大。 “為什么會叫這么奇怪的名字?”我問他。 “小的時候上英語課,我怎么都學(xué)不會double這個詞,同學(xué)們拿這個來嘲笑我,后來久而久之,就變成大大了! “誒?”我歪著頭,疑惑的看著他。 他笑。修長的手指溫柔的撫著我的發(fā)端,和煦的春風吹過,我閉著眼,感受這片刻的暖意。 可他突然不笑了。 我想盡一切方法,想要逗他開心。 可他只是一味的哭。 我突然有點不知所措。 跟頭聽說了此事,那時候,他已經(jīng)游走了大半個世界,碰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和花草。 后來,跟頭帶著R神來找我。 R神遞給我一株草,“給你。給他吃下這個,你們的愿望就都滿足了! 我興高采烈轉(zhuǎn)身,蹦蹦跳跳的捧著草去找他,我沒有看到,R神站在身后,久久注視著我的背影,眼神中透著深深的憐憫。 果然,他又開始那般陽光的笑容,一如他當時手指碰觸到我發(fā)尖時的溫暖。 然后,我離開了。 那時候,他的笑容對面,是另外一個笑靨如花的女子。人類。 和跟頭的心結(jié)一樣,從此,我的心里,也多了一座我想進卻不敢進的城。 跟頭說,R神給我的那株草,叫忘憂草。 跟頭說,大大曾告訴過他,哭,是因為愛上了我,可我卻是一只狐貍。 后來,跟頭問我,后悔嗎? 我搖搖頭,跟頭,你忘了當初我說的話嗎? 愛情,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情。不分年齡,沒有種族。 而我在轉(zhuǎn)頭的瞬間,突然發(fā)現(xiàn),我對著大大對面那個笑靨如花的女子,嫉妒的要命。 于是我終于知道,我愛上的,不只是他的笑容。 所以,我轉(zhuǎn)身離開。 跟頭說的對,眼不見為凈。 我聽到他在對那個女孩子講笑話。 “你為什么叫大大?” “啊,小時候上英語課,double怎么寫都寫不會。日子久了,double就變成大大了! 我越走越遠。 真奇怪,我不會游泳,也沒有和跟頭在密西西比河的河底散步,但眼睛里總有抹不完的水。這真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。 于是我一直走,一直走。 風從每一個角落里吹來,我走在風里,聽見漫天的嘆息。 我是一只狐貍。 一只紫色的小狐貍。 每天都在森林里蹦來蹦去。 我不信人,也從不信自己。 我只是每天游走在森林的邊緣,在波光粼粼的湖面躺下。 我知道,那里有一條黑魚,愛上了一只叫做檸檬的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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